传统认为人具有三种色觉细胞，但是总有例外，就像有的人只有两种色觉一样，有的人有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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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群妇女，她们能看到上百万种对我们普通人而言不可见的颜色。英国一位科学家尝试跟踪这类人群，并揭晓她们超常的色觉能力。
作者：Veronique Greenwood ，discovermagazine.com的专职作家
有这么一群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能感知上百万种不同的颜色。朱红色，深褐色，蔚蓝色，紫红色，黄绿色——千颜百色，有不同的词汇来形容，但仅凭词汇却不能囊括非一般的色调系列。我们人类眼球有种细胞可以区分各种颜色，称其为锥体状细胞（下面称视细胞），可分为三种类型（蓝、绿、红，即光的三原色），每种类型视细胞经过不同波长的光发生不同的连锁反应，引起视觉。每次睁眼，三种视细胞被激活并往神经中枢（大脑）输送信息。大脑收集联合各种信号，并产生色觉，然后言语描述出来我们目及的是哪种颜色。
视觉是个复杂混合体，但是对颜色种类的计算却是极其简单。每种视细胞能区分上百种色度，因此可组合的颜色总数可上百万种。如果移除其中一种视细胞——科学家称为三色视觉变为双色视觉——那么，可组合的颜色总数会减少100倍到1000倍。几乎所有其它哺乳类动物，包括狗和新世界猴，都是双色视觉的。能与我们人类相竞看这美丽世界的只有鸟类和某些昆虫类，它们甚至还能感官到光谱中的紫外光。
研究人员提出质疑，有类人群能感官更多的颜色。这类人群拥有四种类型的视细胞，或许能感官到光谱以外的非可见光。四种类型视细胞形成所谓的四色视觉，有可能分辨出一亿种颜色，每种相近的色调能细分上百种更细微的颜色，这些颜色难以命名，诸如颜料板上也难以调色出来。由于感官色彩是个人的视觉体验，这类人群也并不知道他们看得到比我们的视觉范围外更广更多的色彩。
纽卡斯尔大学神经学家Gabriele Jordan及其同事已经超过二十年探索研究那帮天生拥有超常视色觉的人群。两年前，Jordan终于找到这么一位“异人”。一位住在英国北部的医生，文献资料中代码为cDa29，是科学界中第一位被发现的四色视觉者。当然，这位医生决然不是四色视觉者们中仅存的一位。
发表于1948年关于红绿色盲的一篇文献疑似首次提及四色视觉。荷兰科学家HL de Vries正在研究一群色盲患者（红绿色盲），这群患者拥有两种正常的视细胞，但伴有一种突变视细胞，对绿色或红色的感官较为迟钝，导致难以区分这两种颜色。这位科学家通过一项简单配对测试来鉴定这群患者的视觉。来回拨动实验仪器上的表盘，让患者感官到的是红色和绿色这两种颜色的混合色，视觉结果配对为黄色。为了弥补患者分辨色调上的困难，红绿色盲患者比正常人需要有更多的绿色或红色来获得配对成功。
好奇之心驱使之下，De Vries对患者的女儿也进行了配对测试。结果发现，女儿尽管不是红绿色盲患者，与常人一样能正常区分红色和绿色，但在测试中为达到精确匹配，需比常人添加较多的红色。如果母亲不是红绿色盲，子女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考虑到这种情况，De Vries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红绿色盲有家庭遗传规律，相比女性，男性成员常受影响。De Vries发现，当男色盲患者有两种正常类型视细胞和一种突变视细胞，他的母亲和女儿会有一种突变视细胞和三种正常视细胞，这么母亲或女儿的视细胞种类加起来就有四种了。De Vries怀疑多出来的一种视细胞能解释为什么女性对颜色的感官与男性不一样——不是因为她们比常人感官得少，而是更多。De Vries推测，比起三色视觉者，这类女性或许使用的正是第四种视细胞（有突变的视细胞）来更能分辨更多的颜色，但是他在该篇文献里并未提及这种推测。自此之后，De Vries从未提笔撰写关于四种视细胞女性的文章。
在上世纪80年代，剑桥大学神经学家John Mollon（随后有纽卡斯尔大学神经学家Gabriele Jordan启发研究）在猴子身上研究色觉，并对De Vries有关四色视觉的说法及记录产生了兴趣。Mollon和Jordan意识到，既然红绿色盲十分常见，那么拥有四种视细胞的女性也一样常见。Jordan预估这类女性可占女性总人口的12%。为了寻觅人群中隐藏的四色视觉者，研究人员筛选出红绿色盲儿子的母亲，并对她们进行与De Vries实验相似的匹配测试，不同的是，实验用的色板是旋转的。如果这些母亲确实是四色视觉者，那么她们不可能完整正确匹配，因为在测试里色板上的颜色在她们看来是渐变的。
遭遇挫折：Mollon和Jordan发现，这些拥有四种视细胞的女性在测试里完全匹配正确。Jordan开始疑惑了：或许第四种视细胞处于非激活状态，或许超级视觉并不存在。2007年，Jordan（当前在纽卡斯尔大学）回到剑桥大学，应用一种新的方法进行测试，希望能解开谜底。一个黑房间里，女性们眼睛盯着里面的一个实验仪器，在她们眼前闪过的是三色圈。对于三色视觉者而言，这三色圈看起来都一样。而对于四色视觉者而言，有一个色圈看起来与其余两个不一样。那个色圈并不是纯色的，而是一种伴有细微区别的绿色和红色的混杂色，经计算机随机生成。唯有四色视觉者能感官到当中的差异，这里可说明女性的第四种视细胞起到了分辨更多色度的效果。
Jordan给25名女性进行了测试，测试结果证明她们都存在第四种视细胞。有一位女性，代码是cDa29，对测试里每一个问题都回答正确。“我兴奋得都跳起来了！”Jordan回忆说，终于找到她的四色视觉者。
透过cDa29的眼睛看事物，会是怎样的呢？可惜的是，她无法描述与我们正常人相比的色觉差异，正如我们难以向双色视觉者描述红色是怎样的一样。“这种类似个人秘密一样的感官体验是每个人都会心存好奇的，”Jordan说。“我也很想体验一下是怎样一种感觉。”Jordan的下一个挑战，是揭开cDa29与其他受测女性的视觉差异之处。“现在我们证实了四色视觉者是存在的，”Jordan表示。“然而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让四色视觉者患者真正产生色觉上的差异，因为对于绝大部分四色视觉者女性来说，与正常人无异。”Jay Neitz，华盛顿大学的一位视觉研究者，认为潜在四色视觉者需要更多的锻炼来激活这一种色觉能力。“我们肉眼看到的绝大多数有色事物，都需先经过人眼的改造，将颜色符合三色视觉的工作原理。”Neitz表示。“这样下来，我们肉眼看到的世界是经过三色视觉调整后的世界。”Neitz亦怀疑，自然世界或许没有足够多样的色彩供大脑识别、激活第四种视细胞。或许，四色视觉者们并不需要完全发挥他们的色觉能力来观察这个世界。因为比常人稍弱的色觉能力，他们或许对正确调整世间万物的色彩存在困难。或许，这群女性通过定期造访这所实验室，认真学习并分辨色度，她们的第四种视细胞的潜在能力才能被激发出来。那么她们就能观察那些以前从未尝试观察的事物，那些超出我们想象的万花筒般的美丽色彩。
怀疑自己是一名四色视觉者？欢迎将疑问电邮至vgreenwood@discovermagazine.com